从转学开始就万众瞩目的南宫云飞哪里经历过这场景,当场语结,对着班长输出他的霸总语录。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
能在A班担任班长还镇住全班的不能是任人输出的,成绩家世缺一不可,孟淳熙便是身板虽小气场强大的代表。
孟淳熙当即一推眼镜,站上座椅跟南宫云飞对喷:“你又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我是A班的班长,管理班级纪律维持秩序本就是我的责任。”
身高不够,椅子来凑。
中途加入战场还反手炸了敌方指挥部的陶宁躲在一边看热闹,眼底漾出淡淡的笑意。
徐秋意抱着她收来的作业悄悄挪出毒圈,有些迷茫地看着对吵的男女。
班内不少女生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左右调转目光。
本来觉得男神损一赔百倍千倍的样子很帅,但是这样不顾形象跟人吵架真的很怪。
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悄悄举起手机录下视频,看的津津有味。
“你手怎么了?”旁边传来一句问,让旁观的徐秋意吓了一跳,轻轻啊了一声。
回过头,陶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正垂着眼看着她的手腕。
徐秋意双手一直抱着作业,穿着整齐的衣袖由于动作的缘故有些上提,露出了右手手腕上的一大片淤青。
像是用硬物砸过来时防卫者下意识用手去挡,被砸个正着,导致手背至手腕处连了一大块的淤青,颜色深紫发红。
那只手腕皮肤本来就白,颜色浓重的淤青趴在手腕上实在难看,如精美玉雕被人恶意抹上擦不去的深色颜料。
“就差送到家门口了,手还是伤了,伤的还是右手。”陶宁叹一口气,对520道,“小姑娘皮薄,那得多疼,也不上点药就来上学。”
520根据事实出发:【或许就是因为没钱买药呢。】
这事放其他人身上得说句不可能,但放徐秋意身上就变成也不是不可能。
徐秋意缩了缩手腕,试图用袖子盖住痕迹。
陶宁见对方只盯着自己发愣不回答,便上手接过她手上那叠作业,随手放在不知道谁的桌子上:“行吧,我送佛送到西。”
徐秋意:“?”
录像正上头的同学猛地回头:“诶?这啥?”
再一看,两人的背影都走远了,只遥遥留下一句:“小溪溪,劳驾你转交一下作业了。”
吕心溪习以为常地应一声好,而后才反应过来陶宁要她干什么,忽然炸毛:“我的作业也没写,跑去办公室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上课铃打响了,不少学生都从走廊走向教室,只有两人逆流而行,往外走去。
抱着书的老师叫住两人:“小徐同学,陶同学,你两干嘛去?上课铃已经打响了。”
陶宁隔着衣袖提起徐秋意胳膊:“梁老师,课代表的手腕磕淤青了,我送她去医务室。”
梁老师:“哦,原来是这样……手腕伤了自己过去不就行了,还要人送?”
这话说得自然,等梁老师反应过来,两人身影已经走远。
第二遍上课铃打响,梁老师抱着书,在原地站一会转头进教室。
她倒也不担心陶宁会欺负人,教了她两年,如何秉性还是有所了解,只当是陶宁逃课的小花招。
*
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徐秋意坐在学校医务室中,对面是笑意温柔的校医姐姐给她淤伤喷药。
喷好药后,校医说:“静置一会等待药效吸收,一个小时内先别碰水。”
“好的,谢谢你。”徐秋意鼻尖弥漫着云南白药的味道,喷好药后很快收回了手,她确实不喜欢被人肢体触碰。
校医摇头:“没事,不过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这个硬物击打伤是在……?”
她说着话,眼尾向隔断帘后瞥去。
徐秋意马上否认:“不是,是昨晚上在家被……大扫除的时候弄到的。”
校医定定看了徐秋意几秒,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下次要小心啊。有没有去拍片,万一骨裂就不好了。”
徐秋意说:“不用了,这样就很好了,动作起来也不会很痛。”
“这样啊。”校医只好停止话头,起身收拾东西,有一个老师匆匆过来,从窗口朝校医传话,“小刘医生来一下,临时有个会。”
“马上。”校医应了一声,留下便签准备出门,见坐在桌后的女生正看着洁白隔断帘发呆。
坐时身姿挺拔修竹,侧脸沉静,眉心一点朱砂使其自带古典气息韵味,忽然就明白了那一期包含徐秋意照片的校内报刊会传播那么远了。
心里有些不忍,校医拍拍徐秋意的肩膀说:“等药效过了你随时来找我上药,校医室本就是为学生服务,免费的。”
徐秋意被拍得一懵,听清校医的话后,有些无措地嗯了一声:“谢谢你。”
上课后的校园安静得让人不认识,这是徐秋意第一次在上课时间没有在教室里坐着。
徐秋意想她应该回去教室继续上课的,而不是坐在这里发呆,但是罕见的,她真的不想再回到很多人的教室里。
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其实真的不是那么不在乎,比如现在的徐秋意只想好好的在没人的地方喘口气。
明明都已经想尽办法避开麻烦了,为什么麻烦还是会找上门?她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吗?
还是自己拒绝的不够明显?那下次还需要用什么样的话去拒绝才足够明显?
脑中思绪万千,徐秋意看着手腕上的淤青出了神。
就在这时,隔断帘后传来翻身的声音,校医室内安置的病床发出轻响。
这一声轻响,让徐秋意想起来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满脑袋的思绪随着这道轻响转变了方向,一个疑惑在她脑海里涌现——那陶宁又是为了什么?
陶宁这一觉就睡了两节课,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节课,拥有充足睡眠的大脑终于开机成功。
坐起身,双手高举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陶宁低声道:“舒服了。”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陶宁猛地转头看向床边,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