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蒂芙,你在写信吗?”
英格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兰蒂芙迅速把信纸叠起,转头微笑:“是啊,我弟弟给我写信了。”
英格薇立刻瞪圆眼追问:“什么?咱们都戒严一个月了,他什么时候给你来的信?”
“实际上就是一个月前寄的,最近不是快解禁了吗?”
“解禁?没听说啊?你听谁说的?”
兰蒂芙跟英格薇面面相觑,气氛突然有几分尴尬。
“我听……我听劳菲说的。”兰蒂芙耸耸肩说,“我以为她的消息可靠。”
“可我前两天问国王,他说不知道呢。”
“不知道?国王都不知道??”
“……可不是嘛……”
兰蒂芙把信往桌上一扔,心想得又白写了,或者说又写早了。
“哎,你说这戒严什么时候能结束啊。”英格薇也坐下来愁眉苦脸地问,“我倒是想去问艾沃尔但是……”
但是又害怕是吧,英格薇犹豫不决的态度兰蒂芙完全可以理解,自从艾沃尔正式接任雷金霍斯的职缺以来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这整个月绝大多数时间,佛恩伯格的人们都在各种封锁中度过。不准出不准进,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离开佛恩伯格,反过来说也是一样,只有斯蒂比约恩一家有特权出入。不仅如此连消息也受到严格管控,往外捎消息是不成了,信鸽信鸦也被监管起来,无论谁想往外寄信都要被斯万格佛严格盘查确认内容没问题后才能送出,除了信其他一应物件都要被仔细检查,甚至得拆了查。
兰蒂芙拖着家书迟迟不写当然不是因为里面有什么见不得的内容,纯属出于不想把私人信件给别人看的心态。
这一个月快把整个佛恩伯格憋疯了,斯蒂比约恩把那些请求解禁或者开小灶的领民全都拒之门外,说规定是艾沃尔定的也是她负责执行和落实,有诉求去找她。
兰蒂芙甚至听到些不太中听的流言蜚语说什么,连国王都忌义女三分,正在被她逐步蚕食权势。
虽说兰蒂芙也看她不顺眼,但这么说未免太过,她最多承认艾沃尔可以欺负欺负西格德。
但也确实,去找艾沃尔要求撤除禁制的人后来都不再吱声,彻底安静。加上每个关口负责把控的守卫全都换成狼卫,所有闹事的轻则重伤重则昏迷,不满和反抗持续了半月不到就被彻底镇压,也无怪国王的情妇都不敢多话。
至于西格德,兰蒂芙听说艾沃尔从朗格纳松回来那天他俩打了一架,第二天西格德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佛恩伯格,说要为他的东征执行提早招募船员和勇士,并且也未答应过什么时候能回来。
虽然兰蒂芙也不在乎,不过她还是隐隐感觉不安。
“你有什么消息要带到外面去吗?”兰蒂芙问英格薇。
英格薇扯扯嘴角笑道:“我没什么外地的亲友可以传信,这事儿从一开始就对我没什么影响。不过我能感觉到,佛恩伯格内部正在酝酿风暴,艾沃尔要是再不做些改变,我很担心造成什么不可挽留的后果。兰蒂芙,你也是个聪明姑娘,你不这么想吗?我们需要一个人出面阻止艾沃尔。”
“你在暗示我这件事该由我来吗?”兰蒂芙抠了抠脸问,“可是你也知道,国王亲口说的,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找出奸细,没达到目的之前我有什么理由让艾沃尔停止?”
“这就需要智慧的提点,兰蒂芙,我相信你可以。”
“我不明白,”兰蒂芙仍然没有做好准备接受提议,“你为什么认为我适合去做这件事?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艾沃尔待你不错,这就是你的特别之处。”
一瞬间兰蒂芙突然有些心慌,她飞快眨眨眼冷静下来,故作不在乎撇撇嘴笑道:“你想多了,她待我和待其他人没有区别。”
“我知道她送给你一个相当稀罕的,挂坠之类的东西,不只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英格薇执着地盯着兰蒂芙说,“菲碧说你在她家给艾沃尔梳头,天哪,除了她指定的仆人,没人做得到这种事,这还不够特别吗?其实,如果格尔达还在这里我也许会找她,但你看,你来佛恩伯格也有短时间里,也多少了解艾沃尔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能在她跟前说得上话的人真不多,现在你算一个。”